朱楼墮(4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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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窗外的梅雨不知何时停了。清晨,浑浊的天光透过气窗。绫在井边打水洗漱。她俯身看向水桶里摇晃的倒影。水中映出的少女,脸颊瘦削,眼神是两潭沉寂的死水,映不出丝毫波澜。
  她慢慢梳理着自己及肩的、不再柔顺光泽的黑发。她发现自己的手指稳稳地握着木梳,不再颤抖——
  那不是因为坚强,而是因为所有的力气都用来维持这具躯壳的运转,所有的感知都被一层厚厚的冰壳隔绝。
  当乐师阿园再次举起拨子,浑浊的独眼投来严厉的目光时,绫已经提前摆好了无可挑剔的姿势。三味线的琴弦发出第一个音符,干涩、准确,却空洞无魂。
  父亲教导的和歌在心底响起,却不再是慰藉,而是冰冷墓志铭般的回响:
  “雪压竹枝低,虽低不着泥。”
  她将自己深深埋入这“不着泥”的麻木之中,如同沉入冰封的湖底。活下去,成了唯一的、沉重的本能。而灵魂则等待着不知何时才会到来的、真正的“清醒”,或是彻底的沉沦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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