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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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你一个大老爷们儿,莫要成日里效仿史册里那些深宫妃子怨声载道的,有这闲工夫,不如多翻翻我架上那些兵书。没瞧见我都站不稳了吗?去去去,舀几桶冰块来,我得服药了。”
  方才与亓辛娓娓道来之时,郑八便有些许眼眶湿润,但他不想丢人丢到宫里去,给沈雩黑上招黑,可现下,到了沈雩跟前儿,终于心房崩塌,不争气地蹦出几滴泪来:
  “白露也真是的,寻了那般久,就给您带来这破药糟方,也太不得力了。这法子若着实换不了,您大可于轮椅之上挥斥方遒。您常说属下这脑袋缺斤少量的,可您博思广进啊,您就可如话本里那位孔明先生般决胜千里,属下会为您手中之刃,会平息现下的灾祸,会护好您的!”
  沈雩被逗乐了,把腿换了个方向耷拉着,像是能缓解一些似的,撑着太阳穴反问道:
  “我一个壮年主帅,站都站不起来,还要别人护着?传出去像什么话!”
  郑八不甘示弱:“这药又不能根治,七爷您每每喝下去,都好似鬼门关走一遭,属下都替您疼。”
  沈雩瞧着他这般冥顽不灵的模样,收敛起自己微扬的唇角,亮出大帅威仪,命令着:
  “怎么,又想挨罚了?”
  郑八抱拳在地,郑重地行着军礼,声音不卑不亢:
  “您打属下一顿也好,属下也算是也能为您分担些许了。”
  沈雩面不改色,不冷不热地道:
  “本帅就知道你又会如此。打你作甚,对于你这般屡视军令如无物的人,直接从靖国军中除名,赶出去便好。”
  郑八瞧着沈雩恐是动真格了,随即蔫儿了下去,悻悻道:
  “属下知错,这就给您去煎药!”
  郑八揣着一颗忐忑的心,踱出了营帐。
  黑曜石一般的夜空中,稀拉地缀着几点星光,好似只有在这时,那些威风八面的猛兽才有机会舔舐自己累累的伤痕。
  月色氤氲,总归是可窥得些隐秘之事的。
  郑八回来的时候,沈雩正蜷缩着身子,一手抱着因疼痛而不时抽动的伤处,一手在低案上不知写着什么。
  郑八把药撂在一旁的置物台上,一个箭步冲上前查看。
  沈雩的字本就小巧,手下动作又极快,三两下藏于自己袖中,郑八大抵是无缘见得了。
  而那字条之上,竟是篇短小精悍的密函:
  “见字如晤,陛下圣安。陛下暗中命臣担此污名,密查朝中细作,臣幸不辱使命,暗自探查出一二。然,月国狼心叵测,诱陛下准嘉陵长公主和亲,而成其密谋。臣已挟月国六王子,使月王依止战盟誓,写下公主殿下归晟文书,不日可达晟都。临表促然,各中细节,还须当面禀明,望您见谅!”
  血丸迷离、朝局暗涌,当初敌暗我明,当今圣上只得与沈雩秘议,由明处的靖国军与暗处的影都卫,一同唱一出双簧。
  所谓作戏要作真,除了陛下和沈雩自己,无人知晓那促膝夜话。
  晟都弃臣、百姓众怒、全军积怨,戏台子要搭好,要素缺一不可。佯装之象很容易露出破绽,可如若,戏中人的反应皆是真实的呢?
  这也是沈雩不得已,须得连郑八、白露他们也一同瞒下。
  “七爷这是需要传信吗?是否需要属下——”郑八未瞄到一眼,有些兴致低落。
  沈雩知他所想,随即,顾左右而言他:
  “对了小八,我让小九这些时日在我的营帐歇下了,今夜我要服药,你先去你这轻步兵营另寻一处歇下,后面几日咱们倒可歇于一处。”
  烛火微弱的金苗在沈雩眸中摇曳,晦明变幻着,让人瞧不出神情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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