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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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然,那是在老国公故去之后了。
  而老国公的亡故,至今仍属一桩悬案。
  忆那时,正逢晟国西部的西丹国来犯,大晟皇城军主帅暴毙,全军一盘散沙、人心涣散。远在宁北驻守的靖国军又抽动不得,只好将皇城军临阵换帅。
  晟德帝谁也信不过,只得连夜飞鸽传书将老靖国公调回。毕竟,沈雩与靖国军已然磨合数年,自是熟悉,很难率陌生的军队迎未知之战,也就只有老靖国公,早年操练过皇城军一段时日,在其有新主帅上任之前,领其于南岭磨砺过一番。
  领命后,老靖国公夜以继日地率皇城军赶赴西部战场……
  不日,便传来皇城军副帅挟质子凯旋,老国公不白牺牲的消息,竟,还是尸骨无存。
  然,晟德帝并未深究,给老国公封了个忠烈的谥号,以塞悠悠众口,后接受了西丹国投诚送来的质子。
  坊间传闻,晟德帝仰仗老国公征战多年,老国公于晟内的威望与日俱增,如今四海皆平,晟德帝正好借这小国的骚乱,一石二鸟,除掉老国公,借此收编其靖国军。
  甚至还有人说,晟德帝本就与西丹王交好,此次不过一兔死狗烹的戏码。
  沈雩悲痛欲绝、难以置信,私自赶回晟都,于宫墙之下质问老国公战死的缘由,可迎来的却是晟德帝就其擅离职守的追责,而后被囚于诏狱。
  此间,元皇后于狱中几番相劝,终是令沈雩保住一命。
  沈雩万念俱灰,自言罪孽深重,无言陈情,自请驻守宁北边疆,永不归都。
  元皇后自是放心不下,时常传信于宁北。前期沈雩倒还会回信感念其儿时照拂、诏狱搭救之恩,而后,便失了音信。
  余下的,便是亓辛于昭文阁密辛中得知的,沈雩重回宁北之后,建成的宁北靖国军三大分脉的只言片语,以及降月之论发酵后,晟国万民对其的唾弃。
  以至于亓辛初见沈雩——郑七时,其大变的秉性,实在无法让她与母后记忆中信马由缰的沈雩勾连上半分。
  母后总说,是大晟皇室有愧于沈家……
  其间种种,恍若隔世。
  沈雩待亓辛的态度,早先于农户小院之中,郑八便问过,即便她是嘉陵长公主,救下就好了,何必还收留她,还教她射箭?大晟皇室如此薄情寡义,为什么他还要蹚那浑水?
  他当时只言报还元皇后恩情——兴许,初时确是这般思量。
  可这数月相处下来,沈雩却意外地发觉,亓辛居然不是养尊处优的深宫中人,也并未对于流言听之信之,倒是自有主见,甚至,义无反顾地相信他。
  他心绪微漾,从多年的殚精竭虑中喘出一口气,生出一丝与她就此相伴农院的念头,自己许是孤寂了太久,现下唯愿平日里逗逗她,解解乏闷,以后之事以后再说。
  然,他可能命里带煞,连老天都见不得他过好日子,阴翳的过往挥不去,惦念的人事留不下,他还没想好怎么以真实身份面对亓辛,事情就走到了这一步。
  亓辛有些哭笑不得——
  令月国都闻风丧胆的沈大帅怎么会瘸了呢?
  自己怎么就真被囫囵诓了去?
  摆脱污名也好,追查血丸也罢,或是要干些其他什么事,沈雩他为何要这般设防,怎知自己认出他后不会为他正名呢?
  就非得在这里卧薪尝胆,看着自己为了找他同那热锅上的蚂蚁一般,他定是觉着自己高尚死了。
  如此说来,近来每每遇袭,他大抵皆是心有定数,防患于未然了。
  亓辛被堵得说不出话来,一股热意涌进了眼眶。
  这些时日,她屡入险境,血丸折磨、死里逃生,断骨抽筋,都未曾低头,可如今,与撕开“郑七”标签的沈雩重逢之时,她竟生出些想要落泪的冲动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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